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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裏沒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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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裏沒你

陳天僑內心百味雜陳,一方面心疼她工作這麽累,擔心她把身體搞壞,一方面又感嘆她的精明強幹,愈加愛慕,再一方面總覺他們之間有些許暧昧,心裏酸溜溜的,盤裏的飯菜都不香了……

突然有一桌客人發出一聲驚喜的低呼,陳天僑探頭看了眼,原來是有人求婚。也是,情人節,求婚的人只多不少。

那人說:“哇哦,又是這種浪漫場面。女孩子都喜歡這些。你覺得呢?”

薇薇安笑了笑說:“我覺得工作更令我心神蕩漾。”

“唉,薇薇安,你和我年輕時真像,滿腔熱血只灑在工作上。我得到很多想要的,但失去了大學初戀的女友。那個年紀的女孩敏感,脆弱,需要男人的陪伴和寵愛,可那時的我要打拼事業,需要她堅定的守候和支持。兩者太難兼顧,我們是真心相愛,卻最終無可奈何。以至於我至今未娶……薇薇安,今天請你吃飯還有個原因,今天是情人節。”那人說完後沈默了一下。

“托馬斯,你這條領帶真好看,很襯你。”

“……呵呵是嗎,還行。”

“是哪位夫人選的,真有品味。”

“我沒結婚,薇薇安。”

“但是有很多20出頭的小女友。托馬斯,在年齡方面,你很專一。”

“也沒有很多,就幾個。沒辦法,也許就是那時留下的心結吧,人生總有一些缺憾想被彌補。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,能給到她們想要的,這不就是女孩子要的寵愛嗎?她們喜歡就好,我沒結婚,不需要對誰忠誠。她們如果找到更好的,或者想結婚了,也可以隨時離開。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,彼此都很自由。”

“托馬斯,你說得對,我們倆真的很像。我也喜歡不婚的自由,彼此需要就在一起,不需要了就各自離開,幹凈利索,沒有牽絆。工作是第一位的,情愛只是調味劑。”

“我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女孩,就像遇到了另一個我自己。既然話都說開了,那我也不兜圈子了。薇薇安,做我的女人吧,你不需要這麽拼,而得到的將遠不止升職加薪。”

“呵呵,托馬斯,做你的女人是指和你其他的小女友那樣,守在宅子裏,天天把自己打扮得貌美如花,等著你哪天過來寵幸嗎?”

“你可以有自己的工作,只是不要一天到晚地工作。be a lovely woman,ok?你不是男人,不必逼自己跟男人一樣打拼,下班回家乖乖等我就好。”

“噢~我明白了。但聽起來不是我想要的自由,呵呵。”

“唉……薇薇安,你明明可以走更舒服的路,為什麽偏選一條最難的。你的拒絕令我很傷心。我未娶你未嫁,婚戀觀又完美契合,這樣你都拒絕我。那麽我只能理解為,你對我這個上司有諸多不滿,我如何相信你在工作上會聽話、盡力,我又憑什麽費心思為你爭取利益?”

薇薇安沈默了。陳天僑聽得內心焦躁無比,這個混蛋,竟用潛規則威脅她!這破工作不要也罷了!他恨不能給她想要的一切,帶她脫離這骯臟的環境。

但是,她應該會答應的吧,畢竟對她來說,情愛不過是調味劑罷了,和他在一起尚從未索取什麽,如果能用來換取巨大的利益,又有什麽可猶豫的。

他突然有點害怕聽到她的回答,痛苦糾結不已。

她開口了:“托馬斯,你英俊、多金,身邊絕不缺乏我這等姿色的女人。如果你的團隊不需要我這樣的人,我可以申請轉去其他團隊,或者去別的公司,或者回國……我的選擇很多。選擇在這個團隊只是因為我認可公司的獎懲機制,也相信你會公平對待每一位team member。Anyway,我拒絕你的原因很簡單,那就是我和你一樣,在情愛方面,只喜歡20出頭的異性。”她這次回國走了不少關系,便是為自己鋪更多的路。

沈默了兩秒,那人哈哈大笑了幾聲,說:“薇薇安,你真的很特別。我喜歡聽話溫順的女孩,但你也很迷人。你師哥周澤,把你引薦給我的時候,我以為你和他引薦的其他女孩一樣……說實話,你和他分了好,他配不上你。他慣會利用女人給自己搭建人脈關系網。”

“無所謂配不配得上、好不好的,我們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,用完了就散了。”

“聽說你們分手後,他消沈了挺長一段時間,還染上了大麻……”

“那是他自己的問題,與我無關。”薇薇安冷漠地說。

“呵呵,女人理智起來真可怕。我不否認從他這得了好處,起碼引進了你這樣的得力幹將,原本我只打算把你養在深閨罷了。但我實在不恥他利用女人混圈子的行為,我們那個年代,都是靠實力拼得頭破血流才上位的。相比之下,我更欣賞你,薇薇安。”

“我也更欣賞你,托馬斯。cheers。”

碰完杯,那人幽幽感嘆道:“如果我們同齡,我應該會愛上你,人生際遇可能有所不同。”

薇薇安笑了:“不會的托馬斯,我們是一類人,愛的只有自己。以你為第一位的女人才適合你。”

托馬斯也笑了,說:“糟糕,你太懂我了。”

兩人輕松地聊起其他事情。

那人沒得逞,陳天僑胃口好多了,舒心得扒多了幾口飯。

他感覺有些關於女人的觀念被顛覆了。從小受爸爸影響,他以為女人就是像媽媽那樣,事事只能依附男人,被庇護在夫家的羽翼下。因此他對女人的感覺矛盾而微妙,既想愛護,又免不了輕視。可薇薇安,他無法只把她當做一個女人看待了。她太帥了,他對她竟生出了崇拜感。

吃過飯,薇薇安讓那人送她回公司,他忍不住也跟了過去。到了公司,他停得有點距離,遠遠看著她下車,和那人道別,往公司大樓裏走去。她還是那樣,長發束起,大衣裏面一身職業裙裝,幹練又性感。

然而,仿佛意識到什麽,她轉過身來,停了一會兒,竟突然朝他這邊走來。

陳天僑有些慌,在想要不要開車走人,可感覺像扔下她跑了似的,做不到。幹脆熄火,身體往下縮,指望她沒有發現他。

過了一會兒沒動靜,他松了一口氣,應該不是發現他,嚇死,心臟怦怦的。他坐起身來,看向窗外——美人指間夾根香煙,淡淡地笑看著他。

心跳驀地漏了半拍,猶豫了一下,他開門下了車。

“躲貓貓好玩嗎?”薇薇安問。

陳天僑尷尬得直滴汗,笑笑沒說話。

“你來這幹嘛,跟蹤監視我?”

“我……路過,累了,歇歇。”他打著哈哈,幾乎不敢直視她,因為一看就心跳加速。

她已連著幾天在樓上看到他車停樓下,所以總是確認他走了才出來,今天也是拖到他走了才和托馬斯去吃飯,沒想到吃過飯他又來了。到底想幹嘛?

“累了早點回家歇吧,以後沒事別來這,久了會被當成……算了,再見。”說完她揮揮手,轉身要走。

“家裏歇不了……家裏沒有你。”陳天僑說出心裏話,聲音低微,憂傷落寞。

薇薇安頓住了,她也很想他,但她不能回頭,回頭會前功盡棄的吧。

陳天僑從後面輕輕抱住她,在她耳邊呢喃:“我不是要來糾纏你,只是閑下來就想你,太難受了。來這離你近些,我心裏就舒服些。難道連這一點點念頭都不允許嗎?”他聞著她的發香……她總是香香的,沈醉在她的香氣裏,什麽疲憊都沒有了。

他的氣息吹得她耳朵癢癢的,熟悉的溫暖的懷抱令她心軟眷戀。

她深吸一口煙,閉了閉眼睛,做了個決定。

“天僑,我們同居吧。”

陳天僑錯愕不已,以為聽錯了。“薇薇,你是說……”

薇薇安轉過身來抱著他腰,看著他說:“嗯。最近的肺炎疫情你知道嗎?”他點點頭,她繼續說,“我有時會突然害怕,萬一我感染了治不好就這麽走了,多遺憾,我好像還有很多事沒做。可是想來想去,想到最多的卻是你。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和你像夫妻一樣生活過。所以天僑,我們同居吧。不管能同居多久,也不管將來什麽原因分開,至少沒有遺憾了。”

陳天僑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,滿臉不可置信,半天才弱弱問了句:“是真的嗎,薇薇?我不是在做夢吧?”

薇薇安笑了,捏了捏他的臉蛋,說:“真的,寶寶。”

陳天僑被這麽一叫,不爭氣地哭了,緊緊抱著她不管不顧地哭。

還真變成寶寶了,薇薇安見他哭這麽狠,自己鼻子也酸了,拍拍他背哄著:“小事情,不哭了。”

他哭完抹了把臉,笑了,說:“這叫喜極而泣。寶寶,咱們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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